帳中沉寂?;馉T燃燒時的聲音墜在段宗公耳旁,他覺得自己背上衣裳已然濕透。

        “微臣雖然是因為節(jié)度使才能有今日,但是朝廷亦對微臣不薄。微臣怎敢背叛君王,還望大殿下明鑒?!闭f著段宗公朝桓儇一拱手,做出一副極為委屈的姿態(tài)來。

        “段都督,本宮素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被纲靥裘祭湫σ宦暎曇糨p緩如水,“左右不過是殺一個都督罷了,朝廷上下誰敢議論本宮。”

        她奉先帝遺詔回京,端得就是鎮(zhèn)國大長公主之名。雖然說如今朝野上下三足鼎立,但是她是新帝的親姑姑,又有誰敢彈劾她一句。

        一旁看了許久的裴重熙,聞言輕笑一聲。目光柔和地看著桓儇,“阿嫵,你何必與此人多費口舌。段漸鴻謀反一事證據(jù)確鑿,襄助之人沒有一個可以掉?!?br>
        “也是。段漸鴻為謀反設(shè)局謀害本宮,按律當(dāng)夷九族,以儆效尤?!闭f著桓儇撤劍回鞘,揮手示意云翎將人帶回去,“其余同黨也得按律處置。不過若是有愿意大義滅親者,本宮愿意從寬處理?!?br>
        看著被拖下去的段宗公,陳信水皺眉思量起眼前這一幕。依他所見大殿下這么大張旗鼓地提審段宗公,絕對不會這么輕易草率地了事,她此舉必然另有所圖。

        眼見段宗公已經(jīng)被云翎拖道營帳門口。段宗公突然跟幡然醒悟一樣,牟足了勁大喊出,“大殿下,罪臣愿意透露出段氏私軍的藏匿地點。”

        人終究還是惜命的。

        比之不見蹤跡的段漸鴻來說。供出自己所知的一切,來保命或者換取一線生機,更為重要。

        話落耳際,桓儇與裴重熙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剛才二人在馬車中就討論過,段氏謀劃多年必不可能只有劍南大營一處屯兵之地。其他藏得更深的地方,恐怕只有段漸鴻以及其心腹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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