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發(fā)現這個一切賴以成立的基點好像并不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如果說有誰是主人,更符合這個稱號的恰恰相反好像應該是那“知道”才對,自己從來都是跟著它在走,而它的發(fā)生其實又完全不在自己控制之中…
人似乎只可能按照他自以為“知道”的東西行事,而所有已經發(fā)生的事又全是以人自以為“知道”的模樣被保存到記憶里,于是“知道”成了所有開始和結束得以成立的基礎,人在它面前簡直就像《西游記》里那只被如來捏在手中的猴子,更妙的是,它在操縱人的一切的同時還不露一絲一毫痕跡地讓人自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所知之中…
但“知道”好像只對“以為”有效,如果走運,在沒什么事情來打擾這對緊緊結合在一起相依為命、同生共死的孿生子時,它們大可以招搖過市,乃至自我標榜成無所不知的神。
可只要有任何一點點不期而至的意外發(fā)生——其實說那是“意外”還有點冤枉,因為人對事情的“知道”是人借用事情在他眼里的樣子自己想象出來的,事情并不能對這“知道”負責,也無從對它負責——那么有一天,事情不再像“知道”所想象的那樣也就是必然的了。
好在“事情”本身從來都是不發(fā)聲的,而人卻都有一張嘴會說、有一顆腦袋會想,于是他永遠可以找到理由來向自己證明自己知道些什么,可這樣一來那只狡猾的耗子看似近在眼前卻永遠也抓不住了。
由此,哪怕僅從這一方面說來,其實人們活著的時候都不可能真正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更何況死后?
想到這兒,思緒又有點卡殼了,整個心智被一種奇異的感覺俘獲,阿杰忽然發(fā)現自己其實根本無法確定自己自以為“知道”的一切到底是什么…
但這又似乎是絕不可能的,否則自己怎會成為現在這樣的存在?
慢一點,慢一點…
阿杰努力定了定神,于是注意力不覺重又回到視線停留的地方。
只見宴會廳里此時已一片嘈雜,到處是呼叫、哭喊、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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