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西諸州，他們大量保留了驛站，給自己提供方便。瓜、沙諸州的城池也完好無損，以讓自己居住方便?；蛟S，河西那邊的是真吐蕃人，隴右這邊的是假吐蕃人吧。
驛站遺址旁有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村子，不到十戶人家。吳融、蕭蘧等人上前，找人采買食水。結(jié)果轉(zhuǎn)了半天，居然沒一個人會說官話。
一個稚童走了過來，臉上似乎涂抹了點顏料。見有外人，其娘親一把將童子拽回，將臉上的涂料擦了個干凈，神色間大為不安，似乎在說些什么，但大家聽不懂。
“客從何處來？”背后突然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蕭蘧、吳融二人齊齊轉(zhuǎn)身，看著一位拄著拐杖的老漢，剛才就是他說的官話。
“丈人（唐代男性老者的面稱，亦可作老翁，后者有尊重之意）尚能講官話？”蕭蘧喜道：“正想采買些食水。”
“老人（唐代用于自稱）本貫秦州，被吐蕃掠來，當(dāng)然可講官話?！闭壤蠐u了搖頭，用略帶感傷的目光看著那對母子，道：“他們都是天寶遺民，已是講不得官話了。身處胡地，久而久之，不知何為胡俗，何為中國之俗。赪面乃蕃人習(xí)俗，雖楊將軍已下令盡改胡風(fēng)，然就一句話，濟得甚事！還得有人去做??！鄉(xiāng)野之人，更比不得那邑人，無人教導(dǎo)，何日能習(xí)得華風(fēng)？某老矣，亦無家人，說話也無人聽。罷了罷了，朝廷不管，多說無益。”
“楊將軍可是那收復(fù)渭州之楊指揮使？”
“不光收復(fù)了渭州，連岷州亦克復(fù)了。這幾日陸續(xù)有軍士從南邊撤回，若運道好，你們便可瞧見。抓了一大堆吐蕃俘虜，軍容可謂盛矣?！?br>
“竟連岷州也收復(fù)了？”蕭蘧有些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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