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落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
崔有剛剛照料完牛羊，正打算休息一會，突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悉歹督有令，召集各部勇士，至嘉麟城集結(jié)，到崔素論帳下聽令。”騎士丟了這么一句話后，又縱馬到村里轉(zhuǎn)了兩圈，不斷重復(fù)剛才那句，良久后方才離去，到下一個地方繼續(xù)傳令。
悉歹督就是悉歹都督的意思。吐蕃習(xí)慣，官職名放在名字后面，與漢地大不一樣。
漢人在錄寫吐蕃人職務(wù)、姓名時，則會按照自己的方式重新編排順序，將官職放在前面，比如論恐熱，就是恐熱宰相的意思。
崔有是懂漢話的，雖然不常說。
他們這個部落的首領(lǐng)叫崔素，官職是“論”，就是宰相。
其實(shí)，論在吐蕃尚未崩潰之前，并不常見。全國只有“九大尚論”，各有正相（論）、副相一員。但唐人不知，對吐蕃有一定級別的官員，即以論冠之。
吐蕃崩潰后，“論”、“督”等官職就像金圓券一樣多了起來，并且不斷貶值。在涼州嗢末之中，一個部落的首領(lǐng)也稱論，部落內(nèi)都督眾多，頗有點(diǎn)兒戲的感覺。
崔有嘆了口氣，八成又要和六谷部打仗了。
幾乎每年都要打，什么時候是個頭？唐人的涼州德論（節(jié)度使）是個廢物，底下的節(jié)兒（刺史）、蘇論（邊將）也不行，根本控制不了涼州的局勢，只能坐看各部打來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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