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室重新安靜下來,駕駛界面上定位的光標不斷閃爍,簡易的地形圖讓許三多定睛凝視好一會,直到他腦海里閃過對應的圖像。
三個月里,這個不受歡迎的新兵用大量的時間來資料,漫無目的地、打發(fā)時間地、逃避現(xiàn)狀地。他不止看了兵器圖鑒、戰(zhàn)爭歷史,甚至于愛情詩歌,又或是一本地圖冊。
他認出來了,那是柏萊,在世人口中有個更加威名赫赫的名字——
赴死之地。
有這個意識的瞬間,許三多坐立不安起來。雖然死的人肯定不是他,而是那個被關在車廂里“醒不過來”的可憐蟲,他尚未來得及為那人哀傷,思緒就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淹沒。
我要運送人到柏萊去?然后呢?殺了嗎?這個想法讓許三多汗毛倒豎。
進軍隊是他爹的意思——許百順——那個一輩子為爭氣為光宗耀祖的人,費盡心思讓許三多進軍隊,再一門心思等他期滿退伍回家找個謀生。許三多原本也是這么想的,他對于父親只有服從,乖順地像只綿羊,所以從未想過在群狼環(huán)伺的軍隊里到底會經(jīng)受怎樣的磨煉。
沒事的許三多,他安慰自己,抬頭卻沒有在漆黑中找到一點星光。
車行進得很快,許三多挪了挪自己快被顛麻了的屁股,忽然在車輛的轟鳴聲和杰克的鼾聲中捕捉到一陣極為規(guī)律的敲擊聲。
是金屬與金屬的碰撞聲,冷硬,有節(jié)奏,每隔一段時間敲響,足以讓新兵在這個黑夜里心驚膽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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