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要在這里等Si,陸先生遲疑不決地瞧向遲大夫,後者卻只是搖頭噓唏。

        邊上的眾人交頭接耳商議了一陣,紛紛收拾行裝。有一人出來道:「彭夫人,實在是抱歉,我們,我們……唉,說再多也是枉然,希望彭夫人與琴兒小姐吉人天相,能夠逢兇化吉得脫苦難。」說完就招呼陸家父子與遲大夫離開,生恐不慎染病,竟是不愿再跟她們在這片林子里多呆片刻時分。

        遲大夫嘆息著行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慨然道:「我遲浩身為醫(yī)師,救Si扶傷乃是本分,若是見Si不救,豈非玷W了懸壺濟世這四個字……彭夫人,琴兒雖是病情嚴重極難救治,但你未必有多少病邪入T,只需對癥下藥悉心療養(yǎng),不見得就當(dāng)真只有束手待斃。我一介老朽,余日已是不多,還有什麼好顧惜的?就留下來陪你母nV走完這一程罷?!?br>
        這遲浩是烏方國一個頗有名氣的草藥郎中,常年在野外采藥,熟知各地山川地勢,這些人就是在他的帶領(lǐng)下方能避開兵荒馬亂的戰(zhàn)場,越過封鎖線及重重關(guān)卡逃入大楚境內(nèi)。

        彭蕓呆滯的眼神略泛出些光彩,但轉(zhuǎn)又黯淡下去,搖首凄然道:「遲大夫,您的大仁大義妾身銘刻在心,但人力又豈能回天?您還是請去吧,不要為我這個薄命nV子費心了?!?br>
        遲浩卻不再說,自顧將自己的行李拿了過來。彭蕓抱緊懷中的琴兒,哽咽無語,眸里一串串晶瑩的淚珠簌簌滾落在地。

        陸先生望一眼慌慌張張啟程的眾人,又望一眼遲浩與彭蕓琴兒,大感躊躇,拿不定主意是走還是留。他兒子陸靖夫鼓起勇氣道:「爹,大家一路同甘共苦才能逃到這里,彭夫人不幸連遭厄難,我們?nèi)绻麠壷活?,日後便不惹人恥笑,問心也是有愧?!顾f愈是激動,朗朗道:「圣賢有云,危難之時見真情,男子漢大丈夫當(dāng)有所為,有所不為……」

        陸先生掛不住面子,一迭聲喝斥道:「你一個h毛小子,也妄稱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別以為自己考中個秀才就有多了不起,在你老子面前講什麼大道理擺什麼臭譜?要知道你老子我走過的橋b你走過的路還長,講過的書b你念過的書還多,x中才華足可治國安邦經(jīng)天緯地,只是生不逢時才明珠蒙塵而已……哼,留下便留下好了,不要再廢話?!?br>
        話一說出,他忍不住便感一陣懊悔,心道糟糕,自己怎地一時沖動自尋麻煩?但再想反口,卻又無論如何也拉不下這張老臉,暗惱兒子不知兇險不曉厲害,狠狠在肚里將之罵了個狗血淋頭。

        陸靖夫見父親應(yīng)允,登時喜sE滿面,唯唯諾諾道:「是,爹爹的學(xué)問之淵博自是非孩兒可b,爹爹教訓(xùn)的是?!?br>
        陸先生哼了一聲,悻悻然扭過頭去,正巧碰上彭蕓投來的感激與欣慰的眼神,其中頗含脈脈情意,似是在傾訴心意:「你很好,我沒有看錯人,你果然是一個俠肝義膽、有情有義能擔(dān)當(dāng)?shù)暮媚腥??!沽r飄飄然地豪氣頓生,哪還顧得上去計算什麼兇險厲害?拍著x脯沖口便道:「彭夫人你放寬心,只要我陸有德還有半口氣在,就決計不會扔下你們母nV,以後任何艱難困苦,都由我陸有德一肩力扛,大家從此同甘共苦生Si不棄。」

        這番擲地有聲的鏗鏘話語說將出來,彭蕓的戀慕、陸靖夫的仰崇、遲浩的敬重自不待言,旁邊亦有人大聲嚷道:「好,老兄有男人氣魄,是個好漢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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