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英聽了一下,睡眼惺忪地說:“這算什麼好消息呀?關你P事!”

        趙常興一手叉腰,一手點著,造型有如一把酒壺,雄赳赳說:“關我P事?你個笨婆娘!我們羅書記就是北大的聶元梓,你這還明白不過來?支援我們啦,這一下翻過來啦,萬歲!萬歲!”

        王佩英歪著她那笨腦袋使勁想了一下,終於明白這是一條與她家大有關系的好消息,一下子振奮起來,叫道:“啊,這太好了這太好了!我們再也不怕那些人了!”跳下地抱住趙常興,厚嘴唇在男人的瘦臉上叭叭叭親了好幾口。然後又抱住他轉圈。

        鴻蒙大學烈士園廣場貼滿和攤滿了擁護馬金,討伐羅克思的大字報。鋪天蓋地,洋洋灑灑。然而風向逆轉。北京一廣播,鴻蒙大學的革命群眾大多b王佩英腦子靈,不用使勁想就知道羅克思便是北大的聶元梓。第二天本省廣播電臺也廣播了鴻蒙大學的事情,羅克思的大字報。這一下更加明確了!保校黨委、攻羅克思的師生員工,都認識到自己的大方向錯了,一大早便紛紛到廣場撒回自己的大字報。廣場一片凋零。

        楊佐剛剛從繩子上扯下聲討羅克思的大字報,便有人來解繩子,打算收拾場地了。楊佐說:“別解別解,我馬上就有新的粘上去!”果然,他動作快,新大字報已經寫好帶來了:是聲援北大革命派的大字報,并聯(lián)想到“我校也有類似的情形發(fā)生”,“是羅克思同志政治嗅覺靈敏,值得尊敬”,云云。

        解繩子的人讀了楊佐扯下的和粘上的兩份大字報,笑道:“你倒轉得快的嘛!”

        楊佐也笑了,自嘲說:“我是緊跟形勢!‘只要你說得對,我們就照你的辦’唄!”

        緊跟形勢的不光楊佐一個人。烈士園廣場一個早晨就換了季節(jié)。仍然是大字報鋪天蓋地,只內容掉了個頭:由馬是羅非變成了馬非羅是,由“校黨委的領導不容懷疑”變成了“校黨委須檢討領導方法和態(tài)度”,由“羅某人是何居心”變成了“向羅克思同志學習,向羅克思同志致敬!”

        接著,校外的聲援大軍也來了,如北京大學那樣,塵土飛揚,鑼鼓喧天。各種聲波和超聲波幾乎要把鴻蒙大學轟上天。只是由於鴻蒙建在山巒之懷,綠樹之間,大湖之畔,對雜訊的消減力大些,才沒讓它受不了。

        墨潤秋是個喜靜不喜噪的人,又是個孤高自傲自以為是的人。這川流不息的人車,這日夜不停的“東風吹戰(zhàn)鼓擂”,這不斷重復的口號,在他看起來簡直是愚蠢透頂,也煩Si他了。他跟向逵發(fā)牢SaO說:“你看這些人,簡直是在集T發(fā)瘋!群TX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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