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走吧！”大鼻子爺爺說，“天一亮，下一撥紅衛(wèi)兵可能就來了。我實在不愿意再見到他們！”
“好的?！背裾f。便出去到自己臥室取了那把磨好的菜刀，拿了一塊白布，回來將白布鋪在茶幾上，刀放上去。還有遺言書也放上去，請爺爺NN簽字。兩位老人見了這陣勢，都瞪大眼睛看那刀，臉sE煞白，顫抖著手簽字。朝玉心里一陣酸楚涌上來，眼眶蓄滿淚水，全身無力，不禁一PGU坐回破沙發(fā)上，也瞪大眼睛看那刀。
NN突然提出要換衣裳，說去見馬克思不能穿得太邋遢。於是朝玉站起來，在NN的指點下進(jìn)入里面房間，找衣裳。NN想穿的東西大都找不到，不是拿走了，就是被鉸了撕了。最後終於找到一套臘染衣K，因其古舊樸素，紅衛(wèi)兵不屑動手，而僥幸存留下來。NN同意穿這一套。朝玉將亂糟糟的床整理了一下，鋪好床單，出去將NN半抱半扶的弄進(jìn)來，給她換了衣裳，讓她躺在床上。然後就出去取刀，跟毅仁說：“爺爺，我這就動手咯！先送NN走，然後您老人家?！?br>
語音輕柔，卻像一把大鐵錘砸在大鼻子爺爺?shù)纳砩?，震動極大。他PGU著火一般，騰的一聲立起，顫抖著，跟孫nV走進(jìn)臥室。一把捏住夫人的手，哭說：“冰思呀，跟著我受累呀！”
夫人將他的手拉到臉頰貼著，也哭了：“老頭子呀，不要這樣說，跟著你我享福了，不是受累了。至於目前這一步，是時勢所迫。況且，人遲早總是要Si的！”老NN大約是回光返照，在這最後時刻將能量全都調(diào)動出來，JiNg神顯得特別好，說話也不氣若游絲了。
老頭子俯身貼老婆子的x前，說：“你先走一步，我隨後就到。咱們還是在一起！不要傷心，不要怕！好的是咱們有個學(xué)醫(yī)的孫nV，溫柔一把刀，懂得無痛無遲的殺法?！敝逼鹕砀裾f：“動手吧！”
朝玉取了刀上前。老頭子仍然捏著夫人的手。老婆子卻忽然說要小便。朝玉只好放下刀，將NN扶去衛(wèi)生間。事畢出來，老婆子又說要喝水。朝玉便去廚房又燒了一鍋開水，拿進(jìn)起坐間，三個人喝水。老婆子靠近丈夫的臉，深情地望著他，說：“要不，你先走好不好？”
“為什麼呢？”唐毅仁問。
“因為我要給你最後的溫存，捏著你的手，送你上路。那樣你的感覺會好些，膽子會壯些?！?br>
“那是不行的！”大鼻子斷然說，“我是男人，膽氣應(yīng)當(dāng)b你壯。你更需要在這最後一刻得到呵護(hù)！nV士優(yōu)先，這是紳士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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