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NN更加動不了,整個兒地癱掉了。如果說唐毅仁是被架著下樓的,則唐老NN是被抬著下樓的。

        跟著要被架下樓的,是唐朝玉。朝玉說:“別動我,我自己走?!?br>
        第四個被令下樓的是楊蘭。楊蘭說:“我要留下來照顧孩子!求你們行行好,給孩子一點仁慈吧!”

        最貼近的一個紅衛(wèi)兵宋彬彬回頭看看她的同志們,似乎有點心軟。延岡卻說:“什麼仁慈?仁慈是資產(chǎn)階級的東西,別跟我們來這一套!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人民的殘忍!”

        這麼一提醒,宋彬彬立即回到的革命路線上來。幾個人上去抓楊蘭。五歲大的朗朗和兩歲的嬌嬌大哭,抱住媽媽不讓走。他們以為這些人是要把媽媽抓去撕開吃了,像剛才撕那只鳥那樣。洪國年就上去掰朗朗,不料這孩子張口就咬。國年的食指被咬出牙印,痛得甩手,縮到嘴邊去又吹又T1aN,隨即給了朗朗一巴掌。朗朗半邊臉當(dāng)即腫起紅手印。楊蘭心疼,像一只護子的母老虎,身子往床上一倒,揚起腿就蹬國年,恰好蹬在小腹上。

        “好家伙!居然敢暴力ZaOF!”紀(jì)延岡憤怒地喝斥道。兩個nV紅衛(wèi)兵撲ShAnG壓住楊蘭。洪國年撲上去,cH0U她的耳光,往她的肚子上也擂了幾家伙,接著把兩個孩子抱起往墻角落扔。

        紅衛(wèi)兵終於將楊蘭架起,出門而去。楊蘭拼命掙扎,一邊回頭看兩個倒在墻角的孩子。朗朗爬起追趕綁架隊伍,卻被延岡再次拋回墻角。

        底下院子里,對著敞開的大門,唐家六個成年人五個跪著,一個站著。站著的是唐老NN。確切地說是吊著。她老而虛,有骨僵毛病,跪不下去。驚嚇之下又立不住。於是上去兩個紅衛(wèi)兵左右把她架住接受批斗。因為已經(jīng)快暈過去了,架便幾乎成了吊。唐毅仁的脖子上掛著一塊大木牌,寫著:“反動資本家唐毅仁”,名字上紅墨水打了大叉叉。六個人已經(jīng)都被剪了頭發(fā),像菜市場里一串未被拔完毛的J。

        朗朗和嬌嬌從樓上下來,擠到前沿來看他們的媽媽。還好,媽媽沒被撕開吃。這使他們有些感動,便走到媽媽身邊,也跪下。

        紅衛(wèi)兵們批斗了一番這家“舊社會的x1血鬼,人還在心不Si的反動資本家”,呼了幾通口號,大部分就散回樓里去搜索金銀財寶和“變天賬”去了。留下唐家人繼續(xù)跪在那里。架老NN的兩個紅衛(wèi)兵不耐煩,將她像一匹Si羊般丟地上。

        大門外來來往往圍了許多市民觀看。他們大T表現(xiàn)出了快意,臉上分別寫著各種觀感:“好,好!革命形勢大好!”“貧有貧報富有富報,做人還是不要太富好!幸好爹娘將我生在貧苦大眾一邊!”“別人的麻煩就是我的安樂。這會兒站在g岸兒上,我更加感到自己是多麼優(yōu)越,多麼幸福!”“那不是溫柔一把刀嗎?她也有今日!”“社會就應(yīng)當(dāng)這樣,大家抹平,你我一sE!”“你看那個nV人穿得有多花梢!我們勞動人民誰會穿那些顏sE?——不過看倒是很好看,看得我這老畜生口水都出來了!”“家里寶貝一定不少,最好我也能混進去拿點東西!”“創(chuàng)造了我們勞動人民的天下,我們永遠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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