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走了的三樓更加慘不忍睹,連燈都沒開。兩個老人奄奄一息地堆在起坐間沙發(fā)上,一個醫(yī)生躺地板上。楊蘭開了客廳和走廊的燈,探頭往起坐間瞧了一眼,終於還是悄無聲息地退出來,下樓,到廚房去煮了一大鍋沒有放鹽的面條。又找碗。全都砸破了,只有兩只搪瓷的勉強能用。又地上撿了幾雙筷子,與碗一起拿到水斗處沖洗。
孩子太餓了,起初也不管有鹽沒鹽。吃了小半碗才叫起來,說太淡了,又沒有菜,不好吃??梢娙吮仨氿I到一定的水平線之下才會知道滿足,一旦有了半飽,要求就高了。唐朝能狼吞虎咽吃了兩碗,雖然不滿意,卻不敢叫。楊蘭將睡著的婆婆喚醒,婆說不吃,翻身又睡了。楊蘭自己吃了一碗。將碗筷洗了,連同剩下的面條端到樓上。
三樓還是一片Si寂。楊蘭開了起坐間的燈,叫爺爺NN小姑子起來吃面條。兩位老人擺手,說不吃。唐朝玉慢慢的坐起,r0ur0u眼睛說:“嫂子,你下去照顧吧,這里我來?!睏钐m下去了。朝玉勸老人吃點。NN幾乎沒有反應(yīng)。爺爺無力地舉手?jǐn)[了一下,SHeNY1N道:“玉娃啊,我快Si了呀!這會兒怎麼吃得下東西呢?”
朝玉自己就吃面條。叫起來:“這嫂子,下面條怎麼忘記放鹽呢?”就到廚房去找鹽,卻找不到。下二樓去問,楊蘭說:“是沒有鹽,不是忘記放!找來找去就是不見鹽罐子,奇怪了!”朝玉納悶說:“難道會是紅衛(wèi)兵拿走了?”
朝玉一個念頭閃上來,於是下樓,轉(zhuǎn)到廚房窗口下的地面上睜大眼睛搜尋,果然有破東西白花花散在那里。蹲下一m0,拿一粒放進嘴巴去砸,果然是鹽!她也不管鹽還是沙子,m0黑回收了一巴掌。正要上樓,碰到哥哥朝能推著自行車從大門外進來。
朝能的自行車停在譚山貴家的窗下。紅衛(wèi)兵鬧不清究竟是唐家的還是譚家的,所以沒動它。要知道是朝能的,可能早就騎走了。
朝能吃完兩碗面條以後,覺得那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便從他那布袋里五中紅衛(wèi)兵來時他還是掛到窗下外墻取出錢包來,下樓騎上自行車出門。日用雜貨店早已打烊。想起市中心有一家點心夜店,便騎到那里去,狠狠的吃了一盤生煎包子以後,又買了兩斤鍋貼,然後到廚房去找大師傅,陪笑說好話,終於讓店里賣給他一包鹽,一包味JiNg,和兩砣榨菜。
“哥,我從地上回收一些鹽!”朝玉伸出手掌說,好像那是珍珠。
“不用了。丟掉它!”朝能說,“我買來了。還有鍋貼、榨菜。兩老人怎麼樣?要設(shè)法讓他們吃點東西!”
兄妹倆一起上了三樓,勸爺N吃鍋貼。唐毅仁咬一口就擱下了,說口渴。朝玉叫哥哥留下一半鍋貼和榨菜,其余的拿下去。她自己則到廚房去設(shè)法。居然找到一只生銹的小鐵鍋和一只砂鍋!破缸底部還有白米!她將砂鍋洗乾凈,先燒一鍋開水,拿進起坐間給老人喝。然後熬了一鍋稀粥,撕一碟榨菜。粥和咸咸的榨菜很對老人的口味,終於侍候他們吃了些。朝玉自己也吃了鍋貼,喝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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