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紅翻了個身,嘟噥道:“你沒睡覺倒說起夢話來了!不是沒介紹信嗎?”
墨潤秋將一紙介紹信展現(xiàn)在她眼前。白慕紅翻身坐起,取過那紙讀道:“茲有我校職工白慕紅同志、墨潤秋同志,系夫婦,因回廣東探親需要,希沿途車站碼頭及旅店給予交通、住宿等方便。此致。”落款是鴻蒙大學(xué)師生管理處。讀完笑起來,又說道:“公章呢?沒公章還是白搭!”
墨潤秋將一枚公章遞到她的面前,一看,卻是半只紅薯!白慕紅笑著端詳了半天,才認出了那反寫字,圓圈上部均勻地布置著鴻蒙大學(xué)四個大字,中下部則刻著五個小字:路證專用章。慕紅神采飛揚b近他的臉笑,想給他一個吻,但公共場所不合適,改為把手靠他一下,說:“你很有意思!”
又說:“但是沒有印泥,你怎麼把圖章拷上去呢?”
墨潤秋說:“這倒是個問題。你有沒帶口紅?”
慕紅m0了一下他的額頭,說:“有沒發(fā)燒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口紅是資本主義世界的東西,誰敢用?”
墨潤秋想了想,起身轉(zhuǎn)悠,在候車室東看看西看看。溜達到售票口,又到治安管理室,探頭往里瞧,看臺子上有沒印泥盒一類的東西,能否借用,或者沒人的話冷不防沾它一家伙。倒似乎有一盒,但值班員看上去是個革命立場堅定又滿臉不高興的人,估計沒有通融的可能。猶豫著繼續(xù)轉(zhuǎn)悠。忽然發(fā)現(xiàn)進門左邊墻上掛著一個玻璃門木吊柜,上方一塊牌子寫“失物招領(lǐng)處”。柜門是加鎖的。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里邊分為四格,擱板上放著一些零碎物品,手套鋼筆眼境盒毛巾鈕扣鑰匙之屬,甚至還有私人印章什麼的。墨潤秋透過玻璃往里瞧,竟發(fā)現(xiàn)最下格雜七雜八堆著的物品中間似乎有一個紅sE小鐵盒,只露出邊緣。“會不會恰好是印泥呢?”他想道。就去治安管理室視窗說,上一回他路過時丟了一枚印章和一盒印泥,剛才看看好像是在玻璃柜里邊。無JiNg打采的值班員抬眼看看他,就起身拿了鑰匙,和墨潤秋去開了失物柜。反正都不是值錢的東西,柜中漸漸已有物滿為患的趨勢,誰愿認領(lǐng)就領(lǐng)去吧。墨潤秋翻出那小鐵盒,果然是印泥!他又裝模作樣地拿了一枚不知是誰的圖章,跟著值班員回到視窗簽字。
墨潤秋回到慕紅身邊,炫耀地拿出印泥。白慕紅高興地說:“我們運氣不錯!”
於是他們拿著偽造的介紹信住了旅館。也是在車站附近,距剛才進不去的那一家只有一箭之地??瓷先ヂ涑砷_張不久,石灰泥白白的。設(shè)計上就是扣著頭做帽子的那種。南北兩排客房,中間夾著走廊。走廊寬度只有八十公分,誰走路不直就會撞著肩膀??头康拈T也窄窄的小小的。每個房間三張床,橫一張豎兩張。床的寬度也小得不能再小,似乎專為瘦子而設(shè)。床與床的間距只容一個人側(cè)身通過。除了床,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既沒有桌子,也沒有椅子。白白的窄窄的走廊只貼了一幅橫眉立目的宣傳畫,下面寫著“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還有一幅印刷油畫《去安源》。
進了房間,墨潤秋看了看說:“喲,這家旅館是超前設(shè)計嘛!地球空間有限,人口不斷增加,是該節(jié)約地方!”白慕紅沒待說完,已經(jīng)關(guān)門把他抱住瘋了般吻他。墨潤秋的目光卻驚愕地盯在門板上。門板上部在人頭的高度處鑲了一塊長方形玻璃。一位服務(wù)員大媽正通過這塊玻璃觀察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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