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珠生理淚水蓄滿眼眶，終于在猛然加力的一拍后，隨著她抑制不住的痛叫而奔涌決堤，唰唰滑落臉頰，盡管哭并不是她本意——她面朝著鏡子被揍屁股就已夠沒尊嚴(yán)了，更不想在此刻對爸爸示弱。

        她曾最渴求的不就是得到爸爸片刻的注視與靠近嗎……可現(xiàn)在，她真的再也受不了，一秒鐘也受不了。

        她被最后那一記抽得雙腿趔趄，兩手撐不穩(wěn)臺面，痛得歪倒在鏡前。女孩斷續(xù)抽泣間，字根本連不成句：

        “嗚嗚嗚，你不是……”

        或許出于某種異樣的直覺，姜封停下冷酷施刑的大掌。他認(rèn)為有必要把姜宜珠這句含糊不明的話問清楚：“什么？”

        他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鏡子里的她、鏡外的她，竟像等待什么末日審判。時空被拉得格外漫長，他看她抽著哭紅的鼻尖，嘴巴一張一合，終是錘音落定，呢喃地構(gòu)成一句：

        “你不是我的爸爸。爸爸才不會對女兒，做那種事情……”

        那一瞬間，姜封施加在姜宜珠屁股上的所有疼痛，似乎驟然沖破一切，盡數(shù)轉(zhuǎn)移到他胸腔左側(cè)第二肋到第五肋之間。

        一向高傲的他有些失控地遲頓抬眸，透過鏡子，望見姜宜珠雨打過的水潤眼珠。

        他絕不承認(rèn)，那一刻，他毫不費(fèi)力地回想起當(dāng)日女孩玉體坐懷時，那雙眼里盛滿的雨靄氤氳。每一處細(xì)節(jié)，每一寸肌膚相貼，都回憶得毫不費(fèi)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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